【峰霆】暗涌 中
反派老师的并不遵循读者意愿的点梗之二 有轮,请慎。
非真人,只是一个梗。
害怕悲剧重演,我的命中命中,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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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啊,快跑啊。
William的脸被手机照亮,他的眉梢挂着伤,嘴角在流血。可他漂亮的眼睛却好似失去了光彩。
阿峰的嘴角也在流血,有人一脚狠狠揣在他腰上,他被旁人扼住双手。
那个脸上带着疤的男人正笑着看。
阿峰被人仍在地上。
William被人压制着,身上都是汗水和污渍,混着血迹。
阿峰勉勉强强站起来,想要再打过去,刚站稳,就被人踢倒,被人一脚踩在地上。
带疤的男人走到阿峰身边,捏住阿峰的脸,笑着说,这个小子长得也不错。
阿峰对他吐出一口血水:放了他。放开他!
男人笑着说,就是让你看,看他的脸。
他回头忽然道,谁让你们停了?难道他一个不够你们?
阿峰一颤,嘶喊着,放开他,放开他。
那阴影里耸动着,充斥着凌辱和欲望。
只有模糊的阴影,William被手机照亮的脸。
William脸上站在破碎的血,William道:跑啊……跑啊……快跑
男人松开阿峰,站到William面前,William被人压住手,身体被强迫耸动着。他的眼光看着阿峰,已没什么力气,只说着:跑啊……快跑
阿峰挣扎着要爬起来。
William只低低道:快跑,快跑……
手机映出他那张漂亮又绝望的脸。他盯着阿峰,又像在盯着虚无的空气。
随着一个剧烈的耸动,一滴水珠忽然从他眼里滑落,落入他的黑发之中。无声无息。
阿峰睁开眼的时候,一个温柔的空姐正关心的站在他身边,轻声的问,先生,需要什么帮助吗?
阿峰按住眼睛,摇摇头,不,谢谢。我只是刚才睡着了,不太适应。
他的眼睛有些酸涩,酸涩到睁开或闭上,泪腺就滚动着液体。
或许是高空的空气,对他造成了压迫。
飞机平稳的着陆了。
阿峰一个人前行。
害怕悲剧重演,我的命中命中,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。
阿峰摘掉耳机,从一辆老旧的观光车里下来,与吱嘎作响的老爷车相比,意外的,天空一片晴朗。
照在阿峰的睫毛上,脸上就落下窸窣的阴影。
他很少时间在太阳底下走,阳光照在他脸上,又温柔又绝情。
阿峰的头发都晒的火烫,他背着包,慢慢的走。
并非他懒洋洋,而是海岛的风让他觉得很柔软,那热就不再滚烫。
有顶着太阳的小孩子从他身边跑过,阿峰忽然有了童心,他踩着那孩童的脚印,低下头,轻轻走。
沙滩就在脚下,阿峰一步步的走。
不远处总有嬉闹的人群,阿峰穿过人群,正要往小岛的深处走。
嘈杂的人群围成一个圈。有人躺在地上,身边有人轻轻的蹲下身,拉伸着他的手臂。
不要紧张,放轻松,缓慢呼吸。
放松,呼吸。
那人的声音很平稳,很柔和。
不许哦。一个笑起来有半颗酒窝的男孩子站在阿峰面前,水果摊的水果们都浓郁的发出光彩。
跑啊……快跑……男孩子惨白的脸挂着血痕,眼里忽然滑下一滴泪。
阿峰停了下来。阿峰慢慢走近人群。
等到那个抽搐的人平复下来,来了几个人抬着担架将他带走,人群便也走散了。
本来海风被冲散了,如今都清朗起来,从人发间眼前吹过。
那人拍拍身上细碎的沙粒,抬眼看时,一个男孩子站在自己面前。背着不算大的旅行包,带着浅黑的太阳眼镜,海风吹过他清俊的脸,拂过他柔软的头发。
那个男孩子是阿峰。
阿峰觉得世界都在旋转,太阳也变成梵高的星月夜,和大海的蓝融为一体。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。
那人就靠近阿峰。
他离着阿峰很近。
他终于轻声问道:我是否见过你?
阿峰摇摇头。
阿峰轻轻的摇摇头。
阿峰还是轻轻的笑了,他笑得时候脸上也有半颗酒窝。
那人对着阿峰点头。
那人笑的很浅,很淡,又很柔软。
阿峰说,我叫阿峰。
那人道:你好,我叫William。
那人笑了,笑的时候脸上露出半颗酒窝。
William穿着短裤,皮肤被阳光晒的有些麦色,笑的时候会露出好看的牙齿。
阿峰道: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走,我不很了解这个岛。
William同意了。
阿峰就走在他的身边,William比阿峰稍稍高一点点,只一点点,两个人沿着沙滩走了一段时间。
路上有人遇到William,会同他热情的打招呼。
他是这里的潜水员。
他带着阿峰去潜水,带着呼吸器,波光粼粼的蓝绿相间的水纹落在他身上,他潜入水底。
他教导来度假的人,细致的告知他们如何潜水,有何注意的问题。
一个阿伯来和阿峰攀谈。
阿峰摘下眼镜,问阿伯,William来了多久?
阿伯告知阿峰,威廉并不是一直在岛上,这里的潜水员离开,威廉正旅行到这里,也有潜水证书,就一直留在了岛上。
阿峰看着水面,蓝色的海水,蓝天的天空。
阿伯笑着说,他很喜欢水。有时候会一整天在海边。有时候不带呼吸器也会潜下去。
不带呼吸器潜下水是什么感觉呢?
耳压失衡,强大的压力挤压着心肺,人渐渐失去意识,落进黑暗里。
自由沉浸。
阿峰看着海面。
William正潜上来了,人一下冒出了海面,湿漉漉的头上,脸上都是琳琅的水珠。
阿峰对着William挥手。
阿峰留在了这个小岛上。
晚上热情的人们和游客围成一圈,阿峰会弹吉他,拿着一把夏威夷琴,和人群一起唱歌。
William坐在人群里,不怎么说话,但他总叫人觉得温柔亲近,当你靠近他时,他会对你轻轻的勾起嘴角。
可是,他即使坐在人群里,阿峰知道,他也只是一个人。一个自己。
阿峰问他,弹一首?
William有时候会提着琴箱走进小巷子,他好似喜欢过英伦摇滚,又好似爱过乡村音乐。他曾放过CD包在水果店,碟片阿峰记下来,自己也买过一份。
阿峰好似复刻了一份回忆。
William摇头,笑道,手生了。和弦都忘却。
晚上阿峰对着天空拍照,有几颗星星。
照片很快吐出来,阿峰拿着马克笔写上日期。
阿峰无处可去,因他的背包不见了。他只有一个相机。其他什么都无。
William收留了他。
他被安置在William的小木屋里,他睡在外面一间,身上盖着William给他的小毯子。
也是蓝色的毯子。
阿峰出奇的晚上未做噩梦,躺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发酸,他用小毯子捂住眼睛,暖暖的,眼里的冰就都化了。
William很晚才关灯。
阿峰看着他屋里的灯光熄灭,才闭上眼。
早上的时候William起的很早,他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,是水被烧开冒出的热气。
阿峰往锅里煮了点面,还加了蛋。
他对William说,再睡一会儿?
William摇摇头,才反应过来,阿峰怎么听得见呢?
阿峰做了温馨的早餐。
William吃了那碗面,口味还可以,很自然。
阿峰在海岛上找工作,他似乎并不打算走。
他同William讲,等他赚到了可以离开这里的机票。
William笑着答他,我可以给你。
阿峰反而说,你都不收我房租,我怎么再厚着脸皮要你的机票。
阿峰找到一个安保的工作。
他要保护所有人的安全。包括William。
他很满意这份工作。
他有时候会看着William潜水,William跳进海中,阿峰就远远看。他埋入深海的时候,阿峰总想要跟着跳下去,阿峰有次看到William放松了手臂,放松了肢体,闭上眼睛,慢慢向下沉。
无声无息。
一点点落进更幽深的黑暗里。
阿峰跳了下去。
阿峰往下潜,潜到William身边,去拉他的手。
William张开眼,阿峰在水里是无法说话的,阿峰握着William的手,头发在水里漂浮。
William拉着阿峰升上水面。
William道:潜水里,有个词叫自由沉浸。
阿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,他可能刚刚有些呛到了,问他,你喜欢水吗?
人不带呼吸器沉入水中,越向下,耳压会失衡,肺部会被挤压到越来越小,意识会飘空,会被黑暗包围。如果晕厥了,就再也不会脱离水。
William对他点点头。
阿峰看William脸上滚下的水珠,干净的比空气还要透明。
William比水珠还要透明。
比水珠还要明亮。
阿峰对William笑。
他每天都会拍一张照片,写下日期。
有时候他会拍天空,有时候他会拍大海,有时候他连沙粒也拍,他的镜头里好似并不需要人。
William的小木屋很干净,很整洁。这也是潜水员走后遗留给他的,他收拾的利落,妥当。
阿峰有时候也会收拾那间小木屋,William的房间没有锁,这种木屋小房子,大抵也不会有锁。
有天教员来找William潜水证书。William正在教游客,阿峰恰好在,就帮William取来。
William 的房间干净的几乎有些空白,蓝色的床单,整洁的书柜。唯有书柜,是他来了后,自己买来。
阿峰拉开William床柜的抽屉,里面有整洁的小盒子,笔,本子,几个小瓶子。
阿峰拿起小瓶子,里面几乎已经空了。
阿峰读着上面的英文。
他的手有些发颤,再放下。
再翻那几个本子,William的潜水证书就在本子下压着,阿峰翻找的时候,最底下有一张照片。
照片有些发旧,或许有些年头。
Kelly还是小孩子,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,清纯又乖巧。
背面写着小女孩的笔迹:留好啊,不要丢,不要找不到。
Kelly对阿峰说,他欠我一个答案。
阿峰轻轻的摸了摸那张照片。
阿峰小心翼翼的再归位。
他将William的潜水证书递给教员。教员笑着说,别看William不爱讲话,但他好热心也很专业,救过很多溺水的人。
阿峰点点头。
他说,William是我见过最好的人。
教员露出一个真的吗的表情。
阿峰没有再说话。
有微风吹过来,人群的欢笑声。这都是最美最快乐的东西。这都应是属于William的一切。
都应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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