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是很坚强的一个脆弱反派

失去清水失去很多,失去肉失去一切

克己 恭越 现代AU ABO 【第十八章】

18.

少恭回陵越公寓时天色还早,并未夜深。

屠苏的伤已渐痊愈,直至他回归警队,陵越从未去探望。或许他不想,或许他不能,又或许他已决心要别离。

别离本该痛苦,但如有决心,便可以消磨这种痛苦。

少恭推开门,闻到清新自然的花香,和还未散去的青菜气息。

他走进去,看一如既往整洁的屋子,干净的平添苍白。屋里没有人。陵越并不在。

少恭并不觉得意外,甚至或许于他,他从未想在生活上束缚陵越,他唯一想做的,或许仅仅是挑战陵越的精神,那种只有强者之间才能拥有的对抗。

他走进厨房,看到还有着淡淡温热的饭菜。

陵越刚离开不久。少恭发现,他已吃了晚饭,还未收拾整理,便已经离开。

少恭也已吃了晚餐,他拉开座椅,坐了下来。或许是好奇,或许是玩味,无须深究,无须体会。

一盘青菜而已。

微凉。

少恭拿起碗筷,夹了一口。陵越做的菜并不算好吃,清淡的很。

倘若饭菜可以用不属于它们的词来形容,少恭想,整洁的很。冷淡的很。

陵越连做的菜都冷淡的很。

但不知道为什么,少恭又觉得其实也并非是冷淡,只是有些凉了,还未失去温度,寒冷也已侵蚀了它,却又未将它浸透。

热和冷在同时达到了某种平衡。

并不算不好吃。

少恭没打算放弃,他并未只夹那一口。

等他觉得满意,他将餐碟收好,或许心情不错,他清洗干净,用毛巾擦去残留的水痕。

少恭是个仔细专注的人,甚至一丝不苟。

所以那餐碟干净如新。

少恭将它们收进餐柜,碟子放入碟架,他从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,但在陵越的公寓,当他将这些琐碎细细完成,也全非刻意,只是自然而然,如同一些东西松动土壤,要冒出新生,却还未出现,是否可当做并不改变?

在少恭走出厨房时,门开了。陵越回来了。

其实并无意外,只是寻常的回家。

但少恭依旧觉得出乎意料。

理由却几乎不能称之为理由,甚至那是一种莫名。

陵越并未穿他那些不曾卸下的黑,他穿着一件蓝色帽衫,平平常常的打开门,看到他从未见过的少恭,衬衫的袖口还未被放回,正被随意的系在手肘,手上甚至还有未擦净的水珠。

陵越并无意外。

倘若不是少恭与陵越。

若只是寻常的Alpha和Omega,是否那是一种甜蜜的等待?一种温馨的相处?

或许可以称之为,家?

可惜,他们却是少恭与陵越。

但家对每个人又有什么不同?那本该是每个人都应拥有的东西。

少恭放下袖口,终于道:回来了?

陵越点头,应道:嗯。

他的蓝色帽衫是另一种色彩,若一个人拥有的某种色彩太多,若他改变,便不仅仅是色彩,更像另一个人,另一种气息。

陵越是否在改变?如不是改变,又是什么呢?

少恭不得而知,他可以察觉,但无法判定。

一个人可以看到他人的变化,又是无法察觉自己的变化,就像少恭自己是否知道,当他挽起袖口时,是否也在改变?

陵越是否发觉了这种改变?

不得而知。

陵越越过少恭,想在沙发上坐下,少恭的外套并未挂上衣架,正放在的沙发的一角,陵越拿起,站起身。

并未等陵越去做,少恭离他不远,便接过,手恰好碰在一起,陵越的手透着温暖,少恭的手却还有些凉。

少恭将外套挂好。

陵越道:如你知道,我并不欢迎你的到来。

少恭笑道:我知道。

陵越道:可你依旧挂好你的外套。

少恭道:我知你想让我将它穿好,穿在身上,走出这扇门。

他说的没错。

陵越没有反驳。

陵越即知道少恭懂得,又明白少恭不会这样做。

少恭道:可我并不想这样做。

陵越不再说话,他看着少恭坐下,靠近他。

他没有躲避。

似乎少恭离他近或远,也并无关系。

少恭凑近他,道:你知我喜欢解开你的衬衫,所以你换上这样的外套?

他又回到了当初,压制才是他们应该拥有的关系。

陵越道:或许你觉得,我们之间只有Alpha与Omega的关系?

少恭离他很近,道:我能感受到你的信息素,那是我们无可避免的联系。

陵越转过头,看着他,其实他们已经很近。

少恭道:或者陵越觉得,我们之间还有其他的关系?

陵越本离他很近,近的听他每一句话都很清楚。

陵越忽然笑了。

呵。

那是一根针,陵越从来不会伤人,但有时候,有些笑又会刺中别人的心。

少恭不喜欢他露出这样的笑容。少恭更喜欢看他激烈又坚决的愤怒和对抗,那才是陵越,一个无法逃离的Omega。

少恭忽然握住他的手,按住他的手腕。

Alpha的信息素带着冲击,在挑战着他的Omega。

少恭笑道:其实你做的何尝不是在伤害你自己?

陵越皱起眉,紧紧的看着他,反而问他:我做了什么?

陵越到底做了什么?

少恭却笑。

少恭道:做了那些只会伤害你自己的事。

陵越笑了,他道:只会伤害我自己?

少恭道:除了伤害你自己,别无任何意义。

陵越道:没有意义?

少恭道:因那些,都是我从不会在乎的事。

陵越看着他,盯着他的眼睛。陵越道:那你岂不是很开心?

若陵越伤害的只是自己,少恭全然不会在乎,那少恭岂非很开心?岂非达偿所愿?

少恭看着他,看他眼里他自己的倒影。

少恭笑道:是。

难道他不该开心?

他回答的更认真,更真实。

陵越扭过头,这个对话已经结束,彼此的答案也明确又坚决。

少恭却并未放开他的手,少恭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衣角,要将那帽衫褪下。

陵越并未任他所为,他推开拉他帽衫的手。

少恭压制着他,紧握住他那带着淡淡体温的衣角。

他道:你怕?

陵越不回答,将他的手冷冷拉开,一双眼沾上热气,可他一句话也不说。

少恭偏不放手,按着他双手都去掀他的衣摆,陵越被他一拉,掀倒在沙发,陷入柔软的沙发里。

他偏也不再容让,他扼住少恭的肩,不肯被他压制。

少恭喜欢这样的陵越,这样的陵越好过自我压制的陵越,那样的他虽不去伤害,却并不能让他更愉快。

少恭偏就要掀开他的帽衫,看他那体温是否比衬衫衣扣下的热度更暖。

陵越用力挣脱,少恭却不放手,两个人从沙发上滚倒在地毯。

两个人在地毯上压制、对抗,翻滚着谁都不放手。

喘息间隙,少恭看着他,笑道:原来你想在地毯上。

陵越被他紧紧压在怀里,挣扎着,已用上警校的搏击术。

他提着少恭的肩,要将他甩脱出去。

少恭在他上方,一时间放送,被他拉住手,几乎被他掀出去。

但他并未被掀开。

他发现,陵越竟停了下来。

陵越喘息着,忽然停顿了下来。

少恭的眼光落在桌角。

陵越滚在桌角一侧,蓝色帽衫盖着他的腰腹,那棱角就蹭在他柔软的腰间。

陵越并未磕在那个不算尖锐的棱角。

他已经停了下来。

少恭拉过他,在他的恍惚中,将他拉到身上,他便在少恭之上,喘息着,并未看少恭。

少恭看他的眼睛,看他的衣帽因为位置的更改落在他的头上,蓝色覆盖了陵越。

蓝色,是透明,又是浓郁,是天空一样的颜色。

少恭松开他,轻轻拉下他的衣帽,将那温柔的阴影从他身上拿开。

少恭的心忽然一阵并未察觉的动荡。同他方才全不一样。

或许是因为陵越的停顿,又或许是蓝色太美。

他放开了陵越。

陵越缓过精神,慢慢站起身,一眼都不看少恭。或许连他自己都不能容让,连他自己都不知他到底做些什么。他被他自己的行为所刺伤。

少恭站起身,不再逼迫,他看着陵越离开客厅。

Omega的信息素在陵越身上散发出来,或许因为他们方才的争斗,或许是因为陵越纷乱的心情。

少恭身上那种强大的Alpha气息不再肆虐,更不再冲击,反而变得包容,他很少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,哪怕此刻,他都不再探寻。

那从没什么必要。

少恭拿起他的外套,将它妥帖穿好。

他走出了那扇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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